赤紫only, 雷双性泥塑,红心蓝手转关拉黑随意

【赤紫】Kiss Me Good Night

夏亚走在恬淡的月色下,又一场针对木马的围剿结束了,西雅图的上空很快恢复了宁静,而地面上的轩然大波才刚刚拉开序幕。他望着那颗遥远的自然卫星,它生来便沐浴着太阳光辉,忠实地执行自己的职责,将那份炙热转赠与这颗蓝色星球上的渺小住民。这是夏亚自少年时代以来,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月亮。和阿尔黛西娅一同住在玛斯家的时候,他常常陪她坐在院子里,帮着被困在兹姆城的母亲编织还未能解开的谎言。

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呢?阿尔黛西亚的声音无数次在他的耳边回响。他总是试图回答这个问题,尽管他也不愿面对,真相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
离开士官学校之后,夏亚又重新回到了地球。身边没有了阿尔黛西亚,月亮的盈缺也早已失去了它曾被赋予的意义,它本该变回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。但每当他望向那深邃的夜空,另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又悄悄浮现出来——他把这归咎于士官学校的那些荒唐情事。[中间被夹了发不出来]

再次沐浴在月光下的夏亚决心不再眺望。他用这样的方式疏远扎比家的少爷,将那些回忆抛在脑后,好腾出空间将复仇计划有条不紊地装进来。

穿着军装的男人继续向前,将嘈杂的人声抛在身后,小规模的爆炸还在继续,爆风裹挟着金属不完全燃烧的气味擦过夏亚的脸颊,贴着面具的边缘钻进眼窝,刺激得泪腺发痒。他又走了一段距离,这一块几乎没有搜救队的士兵了,但烧焦的泥土气味仍然源源不断地冲进他的鼻腔。军靴踢开噼啪作响地零件,零星的火花栽进土里,最终沉寂了下来。不远处,一块机翼碎片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。

夏亚绕过那块无言的铁片,向前走去,掉落到这里的空母残骸大多完整,这恰恰验证了他对风向的猜想,他要找的人或许就在这里。随着月光再度偏转,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

残骸下的阴影被月光撬开了一个口子,卡尔玛·扎比静静地躺在那里。他双腿张开,仰面倒在一块略微倾斜的金属板上,搭在边缘的手套被血浸透,全然看不出原本白净整洁的样子。逃生用的小型飞行器摔得粉碎,仅有的几块完整碎片——或者实际上更多,插进了卡尔玛的身体里,被贯穿的左肩周围已是一片漆黑,这让夏亚想起了基连的军服,他的复仇对象之一,但他可不像卡尔玛这么好对付。如果躺在这里的是基连,他的复仇计划就已经成功了大半。如果是基希莉娅呢?那么他绝对不会贸然靠近,那个女人是他们中间最难琢磨的。

但躺在那里的是卡尔玛。短短几步距离,空气好像变成了某种有害物质,夏亚的喉咙发烫,巨大的空虚感从他的胃里升起来,撑满了胸腔再往上,他下意识地摘下了面具和头盔,好像这样就能把这种无处而来的情绪释放出去。

他在瓦砾之间坐下,托起了那只被染红的手。湿润的触感从布料的另一边传来,很快把他的手套染得漆黑。他握住这只手太多次,多到他怀疑这其中多少是有目的性的,也许更多时候,牵卡尔玛的手是一种理所当然。这让他想起了拥挤的宿舍下铺,紧扣着床单的手被他掰开,交握着拉向自己。卡尔玛显然也是喜欢被这样对待的,汗湿颤抖的手指总是热烈地回应夏亚的节奏。

那些床上的和床下的,礼节性的挑衅的暧昧的握手,每一次都和现在这样不同:他们的手仅仅是叠在一起,是否要断开这种脆弱的连接,完全由夏亚决定。

啪嗒,啪嗒,温热的液体滴在地上,汇成一片纯黑的浅洼。卡尔玛的左脸和脖颈也全都是血,柔顺的头发被染成了黑色,衬地另外半边脸格外苍白。


厚重的门外传来两次轻叩,旋即是锁头转动的声音。

“你来了。”卡尔玛躺在躺椅上,他没有起身,而是等待着脚步声从门口来到了他的身边。位于4楼的这间套房是大佐的专属房间,客厅一侧完全由玻璃幕墙构成,最大化保留了山坡上开阔的视野,远远望去,静谧的海湾像铺在黑色绒毯上的一块巨大银布。

“酒会就要开始了。难得的放松机会,大佐怎么一脸严肃?”夏亚俯身打量着落地窗前的男人。柔和的月光消解了一部分伶俐的英气,又给他的侧脸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。

“你别取笑我了,不是说了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卡尔玛就好吗?”眼皮前的色调由明转暗,卡尔玛这才睁开眼睛,白色的面具顺势靠过来,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浅吻。

“基连总帅又有命令了?”

“就那么明显吗?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夏亚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,“如果是不是军情,又有什么事情值得扎比家的少爷如此忧心呢?”同为军人,又是表面上的上下级,卡尔玛自然明白分享的界限。更何况,若是其他事情,就算他不问,卡尔玛也会主动寻求建议。

“看来我真是有个好朋友啊。”卡尔玛点了点头,“还是白色基地的事情。哥哥要我全力解决,‘绝不能让木马从吉翁的控制区溜走!’”他学得一点也不像。

被腹诽的对象弯起嘴角,显然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。要不是卡尔玛常把哥哥们挂在嘴边,夏亚总是很难将他和他那两个血脉相连的兄弟联系起来。他们确实是不同的,他的哥哥们是顽石,卡尔玛则是一块缺乏打磨的石胚,优渥的出身给了他整齐而华美的纹理,只需略施一手,就能将那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部分尽数磨去。

“那么基希莉娅大人那里有什么指示吗?”

“你知道我不想依赖姐姐的建议!”卡尔玛猛地坐直身体,就好像洒在他身上的月光突然变成了火漆,镀了银的睫毛颤动着,“如果不能证明……”

“卡尔玛,”夏亚身体前倾,“你无需向任何人证明你的才能。我相信大家都很了解你出色的领导能力。”

“你不明白——”

“我明白,从起义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很明白这一点了。”

“我是说——”

“卡尔玛,你太在意别人的评价了。你父亲让你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,自然有他的考量。”他转回身去,双腿交叠着躺下。富有支撑力的椅背舒服极了。

“可是——”

“但如果总是让木马溜走,想必基希莉娅大人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。最近的几次作战收效甚微,军中的非议可是很伤人的。若想成为那位大人得力助手,卡尔玛,你也该好好想想下一次的作战计划才是啊。”

“我已经布下了警戒线,他们进入埋伏区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。”卡尔玛站起身来,在窗前站定,玻璃映出他略微扬起的清秀脸庞。

“只是一味堵截吗?木马上的联邦军已经证明了他们有突破重围的实力,扎比家的男人可不能总当被动的那一方。”夏亚乘胜追击,他总是乐于欣赏卡尔玛窘迫的表情。

被问到的男人沉默了。良久,他才转回过身,“我明白了,谢谢你,夏亚,我会好好考虑接下来的应对策略的。”

“随时为您效劳,卡尔玛大佐。”夏亚也站了起来,向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“地球的官员们还等着呢,现在,就让我近距离见识一下大佐的外交手腕吧”,见卡尔玛又挑起了眉头,被称为红色彗星的男人再次笑了起来。


此刻,他怀疑这俊逸的眉头是否还会挑起。被鲜血压低的眼睑颤抖着,显得格外狼狈,浸润在黏腻液体里的瞳孔反射出些微的光。啪嗒,啪嗒。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奇怪的是,一旦夏亚集中精神,那个声音就消失地无影无踪。不会是卡尔玛在叫他:他没有余力做这些,那片破碎干裂的唇瓣上下开合,仅是攫取氧气就会耗尽全部力气。起伏的胸膛像被暴风雨撕扯的船帆,僵持着不愿面对即将倾覆的命运。

啪嗒,啪嗒。

最终,那个声音完全消失了。曾无数次映出自己的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剩下。夏亚抚过卡尔玛的前发,就像小少爷总做的那样,沾着血的发丝不易梳理,他试了几次才让它看起来整洁些。合上眼睑是必要的,他想。卡尔玛大概不会想看到他,但他仍然自私地将自己留在了逐渐僵硬的视网膜底。失温的嘴唇是咸的,卡尔玛的嘴唇上没有血。有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,夏亚把这统统归咎于糟糕的空气质量,没有了面具的防护,泪腺不肯给他留下最后一丝尊严。

但也许他此时此刻不需要尊严。身上的军服不再有意义,卡尔玛的姓也不再是扎比。废墟上,只有一个低垂着头的男人,为一个灵魂的逝去发出最初和最后的叹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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