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紫only, 雷双性泥塑,红心蓝手转关拉黑随意

祈雨

- 给CP29  @香草大奶猫-请看置顶 的无料漫画本《ONCE UPON A TIME》写的Guest文

- 封建paro(?)


空气中终于连土腥味也不剩了。农民们跪在田里,眼泪是这旱季中落进田头的唯一水分。往日肥沃的土壤如今和齑粉一般,捧在手里就碎成了渣。府里连作了十四天天的法,平日门可罗雀的龙王小庙里更是挤满了人,愣是没从天上求下一丝甘霖。

“为表心诚,当用人牲。”不知从谁开始,古老祭礼仿佛不再是禁忌,人人得而论之,没过几天,全府上下就都传开了。

“府尹,若是不从民意,恐怕这事是压不下去。”堂下说话的是府尹的义子,称府尹却不尊为大人,全府上下也只有他一人胆敢如此。

“凡塞斯!你这话说的倒是轻松!人牲人牲,去哪儿找童男去遭这九死一生的罪!若是随意点了,必要叫人骂我铁石心肠!”

“府尹,你心里不也有数了吗?”凡塞斯走到判桌前,将那厚厚一叠的折子尽数推到地上,“眼下正有合适的人选……一举两得的差事,你我也少了一个麻烦。”

“你是说——”

“正是。”他又提了提声音,惟恐旁人不知他的意思。

“不成,若是送他去了,我便罪加一等,还要再背一条无情无义。”

“巧立名目便是,一来是府尹以身作则,誓要为百姓求雨;二来是为家里消灾降福,排忧解难,弟弟也算是功德无量了。”

“可这龙王爷要是看到他……他这般模样……”

“事到如今,给龙王爷尝点新鲜的又何尝不可?”

“也罢,也罢,就按你说的做吧。再加找人多抓些蜥蜴去,就算不成,向上面也有个交代。”

凡塞斯听得这话便扬长而去。

到了祈雨的日子,各县的人听了风声,都争着要看看这位为民请雨的孩子,声势浩大,逢年过节去龙王庙的路上也没有这么多人。远远看见帐内穿着青衣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,模样很是周正,既不嬉笑也不胆怯,一副淡漠的样子。

一行人跟着到了龙王庙前,还想往里走,谁知祭祀的轿子刚抬进去,府里就命人封了门窗。就算被关在瓮里的蜥蜴能溜出来,怕是也钻不出这门。

这是要用龙王庙做人瓮。平日里人们决计见不得这倒行逆施的残忍之事,但眼看田里的作物日日衰败下去,也就都没了声。

夜里起风,小庙的土墙扑扑落灰,这墙饱受艳阳的洗礼,各处裂缝都又裂开了几分,不堪重负的墙体在龙王像背后破开一个小口。月光越过龙王的肩头,落在正坐在雕像前的少年身上。

乔鲁诺还是正襟坐着,尽管谁也不会再来看他一眼。早上的斋饭早已消化殆尽,这会儿肚子饿得发空,一阵一阵地抱怨。打扫一新的供桌上倒是有些吃的,一同供着的还有他那几罐同病相怜的蜥蜴朋友,都在瓮里窸窸窣窣地打转。

他何尝不知道大哥的算盘,相必他那随风而靡的养父也就从了这一箭双雕的提议。他摸了摸了自己的鬓角,浓黑的头发里夹杂着几缕金色,这还是家里的仆从精心掩藏的成果,才不到一个月,大半头发都已褪了色,弯曲缠绕的发丝全没了原本的垂直模样。

“那副样子,不是妖怪是什么?让他别出门了,省得被人看见,要说府尹养了小鬼。”大哥平日里最不待见他,见他这副样子,更是变本加厉。如今乔鲁诺坐在这诺大的庙里倒觉得舒坦——这是他一月以来第一次跨出自己的房间。

他已经查看过,门被封的结结实实,他听说过这蜥蜴祈雨的法子,却没想到他们打算效仿古法以示诚心。罐子里又是一阵骚动,瓷瓮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他更觉得口渴。六七个时辰下来,供物是不能碰的,又该去哪里找水呢?他顺着仅有的月光四下查看,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丛叶子,连着的藤蔓从庙顶上挂下来,那茶盅大小的叶子造型奇特,乔鲁诺把它捧在手里,叶片便向四面打开,流出一股露水。他忙不迭地将那些叶子塞进嘴里,一个又一个,干燥的喉咙瞬时缓解了不少。等他享用完这馈赠,这灵巧的植物又收进天顶的黑暗里,就好像它们从没出现过。

少年和衣在地上躺下。他背对着月光,却不知怎的有种被窥伺的错觉。从破损的洞口透进来的不仅是月光,在那后面,一双金色的瞳孔直直盯着他。


“你就是府尹?”

“府尹岂是你能直呼的名字?!”凡塞斯站在正堂,被那妖异的气势逼得直退,双手就要去抢衙役的长矛。

“是,还是不是?”来人一头及肩金发,鎏金缎锦一般的发丝在这雷鸣电闪的乌云下却也亮地如同白日。他每走一步天就阴沉一些,等跨过门槛,暴雨已有压城之势。不速之客在堂里站定,背过手去,一袭华服随风摆动,举手投足绝非等闲之辈。

“我是这府里的少尹,你是哪儿来的妖怪?!”

“凡塞斯……吾儿,你做人做的太久,就连自己的模样也不记得了,难怪这般大惊小怪。”男人撇了他一眼,厌恶地挪开了目光。

“你说什么?!你怎么会认识我!”

“我当然认识你。你,还有你那三个兄弟,还有忘恩负义的府尹。”他挑起眉,金色的眸子不怒自威。

“来……来人!给我抓住他!”

”既然他躲着不敢见我,就转告他:愿觅天瓢一滴雨,六七点星微上云。囚起真龙忘恩义,莫问滂沱何处寻!”他仰天大笑,衙役无一人敢动,直直站着看那男人转身跃入空中,一条金色的龙尾抹过屋檐,伴着轰鸣声消失在龙王庙的方向。

等衙役赶到庙前,只见庙堂上空独独辟开一块晴空,屋瓦被从内向外伸出的藤蔓一片一片揭开,又重新组成一条盘旋而上的小路,一头金发的少年就站在那顶端。

“爹爹,岂可让您为我下界鸣冤?”乔鲁诺抬起手,作一深揖。血缘的引力告诉他,这就是他在月光后面窥见的男人。一样的金发松散地搭在雕刻般前额,明明是一样的颜色,却让乔鲁诺觉得无比刺眼。

“若不是你自己觉醒,我还不知如何走这一趟。”男人用的是嗔怒的语调,眉眼间却带着笑意,“抓着我的尾巴,可别掉下去了。”

“是。”少年虔诚的在那华美的尾鳞上印下一吻,这才毕恭毕敬地抱在手里。

只见男人一个纵身,仿佛是踩着天边的响雷攀登而上,每一步都聚集起更多的乌云,等到两人消失在黑压压的云头之上,人间已是大雨滂沱。


这暴雨下了七七四十九天也不见停,府里的能人异士都求了个遍,也没能把太阳给请出来。这日府尹再次去龙王庙请命,大雨仍是没有一丝要退的意思,一行人灰头土脸地走出来,正碰上一个生面孔,见他是道家游徒打扮,便也求他算一算天卦。

皮肤黝黑的道士掐指一算便急急向后退去,作揖三个才重又抬起头来。

“非也,非也。此庙非凡俗之筑,岂可用凡物供之!”语罢,便拂袖而去。

县民将贡物撤去,改以清水供之,俄而雨停,翌日便见日出。



*蜥蜴祈雨法: (咸淳)十年(宋英宗1068年)四月,以夏旱,内出《蜥蜴祈雨法》:捕蜥蜴数十纳瓮中,渍之以杂木叶,择童男十三岁下、十岁上者二十八人,分两番,衣青衣,以青饰面及手足,人持柳枝沾水散洒,昼夜环绕,诵咒曰:‘蜥蜴蜥蜴,兴云吐雾,雨令滂沱,令汝归去!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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